在鳳凰古城的城墻下
帶著“生活在別處”的妄想,早在幾年前,我就想尋個機會到鳳凰古城小住半月。在一些朋友捎來的宣傳冊里,我發現了兩樣東西:古典式的建筑和婉約的時光。一個厚重,一個柔軟。朋友從鳳凰回來后總抱怨行程太短,“幾乎只轉了一圈。”其實朋友的抱怨是可以理解的,鳳凰古城作為一座人文景觀甚于自然景觀的神秘小城,走馬觀花又怎能體驗到她那厚重的文化積淀和柔軟的氛圍呢?
來到鳳凰古城已一個禮拜,來之前我就想好了,既無目的也無時限,真正體驗一把生活在別處的感覺。為此,從來到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為自己立了幾個規矩:1、在任何地方行走都要像散步,不得匆匆忙忙;2、迷路的時候不準問路,更不可打110求救;3、主張走到哪吃到哪,把小城的美食通通嘗一遍。
這樣一來,每天在古城里瞎逛,拖拖沓沓的反而覺得無聊之極了。漫無目的的游蕩還真不習慣,有時候走的累了,往石階上一坐,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像進入了夢境一樣恬靜。這種狀況形式上構成了對自我意志的叛逆與挑戰,突然醒轉過來,你會問自己:我是誰?為什么我在這里?
是的,鳳凰古城就是用來做夢的,一切肢體上的行動并不能消解做夢的沖動。這時你會發現,穿堂走巷的人群都在一個夢境里游走,石板路、城樓、沱江水、苗話、歷史傳聞都成為夢的道具。夢做得深了,甚至連自己都成了這夢的道具了,這個夢是為誰而做?
迷失,在自我的世界崩塌之后顯現。詩意浮現出來,別處的生活活生生地擺在面前,陌生,卻又十分和諧。這里沒有特別突兀的事物刺激你的神經,人還是那些人,路還是那些路,沱江還是那條沱江,小巷還是那幾條小巷,但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但讓你迷惑的是,哪里不一樣了呢?
這個夢無始無終,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時光停住了。遠處的山上金黃一片,夕陽的余暉又給這個夢增添了一絲甜。于是,只能讓自己這樣坐在城墻根上,茫然不知所措,自由無邊無際。翻開本子,卻不知道寫些什么,好像一個溫暖的句子呼之欲出,但落筆時才發現,自己早已淹沒在溫暖的幸福中了,語言是何等的多余。
只有夕光才能窺探出我的淚水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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