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風武云話濟寧(2)、悠悠太白樓
文風武云話濟寧(2)、悠悠太白樓 一直向往能來登臨濟寧城內的太白樓,上次來濟寧時,就與朋友在太白樓上流連過,這次再來,我復登臨。 全國叫“太白樓”的成百上千,我認為只有濟寧城內的太白樓才算正宗。在這成百上千的太白樓中,著名的有三處。一處是在四川江油,一處是在安徽馬鞍山,一處就在這山東的濟寧城內。四川江油是詩人的成長之鄉,安徽馬鞍山是詩人的魂歸之處,而山東的濟寧則是詩人走向成熟之地。這樣說來,濟寧城內的太白樓應是正宗的了。 李白祖籍隴西成紀,先世于隋末流徙于中亞,他就誕生在中亞的碎葉。五歲時隨父遷居今四川江油,在那里度過了他的青少年時代。25歲后抱濟世安邦大志仗劍出游,足擊遍及荊楚、吳越和江淮。當時的濟寧叫任城,李白的六叔父就在任城做官,幾個本家兄弟也在任城附近的縣衙里當差,李白便于唐開元二十四年投奔東魯濟寧而來,并寄居于此,后至唐乾元二年李白離濟寧而去,最后至采石磯江水的船中抱月而溺。李白滿腹經綸,素懷大志,在寄居濟寧期間曾被宣詔入京。然而,生性浪漫、桀驁不羈的李白是與那聲色犬馬、藏污納垢的封建官場格格不入的,雖李白被詔時已42歲,但初入官場的李白卻近乎于一個天真的“孩童”,在那些久經宦海沉浮與世事輪回的“峨冠博帶”面前,他顯得赤誠和稚嫩,他無法在那種污濁的朝廷中來實現他那帶有強烈理想主義色彩的報國愿望。長安三年的侍君生涯他竟醉鬧翰林,以致于發生了力士脫靴、貴妃研墨這種被世人認為大逆不道的事情,并由此招來了高力士之流的諂毀與排擠,最終還是被那個老昏了頭腦的唐玄宗“賜金放還”了。 長安一別又回濟寧,李白從此便再也沒有去到過長安。可以說,李白的“仕途”發于濟寧,也止于濟寧,這前后就在濟寧寓居繼繼續續達23年之久,以致于《舊唐書》等重要歷史典籍都把他誤認為成了山東人,還有那個詩圣杜甫也說“我與山東李白”好。 李白是一位“詩酒英豪”,當年在濟寧城內有一家賀蘭氏酒樓,由于李白在濟寧期間經常光顧、飲酒做詩,故后人稱其為“太白樓”。據說當年的酒樓位于濟寧現今的小閘口附近,酒樓曾于元代進行過大修,后在明洪武年間,時任濟寧左衛指揮史狄崇修建濟寧州城墻時,才將酒樓移于今址。 濟寧為運河古都,古運河從城中流過,太白樓就座落在古運河的北岸。前臨古運河,后倚鐵塔寺,雖經千年的歷史滄桑,但在今天濟寧城內鱗次櫛比的樓廈中仍顯得氣勢磅礴,成為濟寧市區的一大景觀。當年我與朋友來時,在這古運河畔就一邊想象著李白當年在樓上對酒當歌的豪邁與蒼涼,一邊吟誦著李白留下的曠世名句沿著太白樓下的石砌臺階拾階而上。當年第一次登臨這座曾留下詩人無數次醉臥豪吟的酒樓,心中的感慨無從說起。眺望著眼下穿行在現代化城市樓廈叢中的古運河悠悠地流淌,在酒樓上流連忘返。那時年輕氣盛,徜徉之間,情不自禁也曾激揚過文字、也曾指點過江山。 今天是個絕好的晴日,大大的太陽照射著,清麗的光線柔柔地撫慰著眼前這座千年的運河古都。輕風拂來,把那滿目的綠蔭吹動的飄飄忽忽。掠過城市樓廈的頂端,遠遠地就望見那通體古色的太白樓了,如一只展翅欲飛的大鵬立于那古運河畔,雄踞于濟寧城里林立的樓廈之中。 這是一幢青灰色的兩層七楹歇山式磚木結構建筑,現開辟為李白紀念館,門口立著一尊李白青銅雕像,對面墻上懸掛著一幅不知是什么人畫下的李白畫像,畫像上李白頭戴烏紗績巾,身穿飄逸長袍,攜一龍泉寶劍,雖不是舞劍執樽,但那一雙洞悉世事的朦朧醉眼仍透著詩人神馳八極、心游萬仞的卓然神態。詩人當年那滿懷欲濟天下蒼生的雄心壯志而終不能酬報的千古愁、萬古憤,似乎都被凝斂于那把龍泉寶劍之中了。在一樓展室的右側還懸掛有一幅約兩米高的李白畫像,畫上詩人左手執樽、右手舞空,正把酒臨風、登高遠眺,看那神態似乎是詩人正酒酣高樓與秋風明月對飲,詩酒英豪之氣如高山流瀑奔泄而出,令人仿佛見到歷經了世事風塵之后物我兩忘的詩人已達到了飄飄然遺世獨立、欣欣然羽化登仙的境界。此畫的作者把李白飄逸的醉態與灑脫的詩仙氣質表現的淋漓盡致,令人在緬懷詩人的同時,也不得不佩服作者的畫筆之精湛。在二樓展廳的北墻上,嵌有一塊青田石版畫,上面雕刻著李白、杜甫、賀之章三公肖像,三人似醉酒歸來,李白居中,英姿颯爽。我不知道賀之章當年是否來過濟寧與李白相會過沒有,但杜甫當年來濟寧與李白在此酒樓上對酒賦詩,卻是不爭的史實。我們應該記住這古運河畔的古邑濟寧,是它提供了這座酒樓,讓當時閃爍在唐詩燦爛星空中的兩顆巨星在此相聚了。一個詩仙,一個詩圣,雖二人在此是第一次會面,并且在此會面時前者已45歲了,而后者只有36歲,但二人卻一見如故,相見恨晚。他們就是通過這次的相會互以詩文相勵,結下了深厚的友情,在中國文學史上傳為佳話,這便有了令后人津津樂道的“李杜文章在,光焰萬丈長”的歷史情結。 李白在濟寧寓居的23年,是其詩歌創作生涯中最輝煌燦爛的時期,在此所創作的名篇竟達50多首,象《行路難》、《將進酒》、《夢游天姥吟留別》等膾炙人口的千古杰作,均做于這太白樓。當年這古運河畔的酒樓曾被前人這樣描繪過:登臨酒樓,“舉目四野,遠則泰山青隱如畫,峰岫晴云纏繞,鏡鏡南湖,悠然可見,潺潺運河,北天足下;近則名川古堞,煙樹環合,香閣倚日,石橋橫波,鐵塔聳翠,橫斷青云,清真古剎,輝煌奪目。。。。。。”,只是今日登臨,當年這文字中如詩如畫的景色早已隨著這運河古都的城市建設漸去漸遠了,撲面而來的是這現代化城市的繁華與喧囂。那林立樓廈豎起的鋼筋水泥森林迷離了本該是舒緩飄逸、舉目千里的視線;樓前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海泛起的滾滾紅塵煩擾著原本平靜如水、閑云野鶴般的心緒。同事說,這是另一種的繁榮和昌盛。但是,這種繁榮和昌盛就這樣把這古韻悠悠的千年酒樓嚴嚴實實地擠在了城市的一隅,就感覺這種的擠壓太過于充盈了,它充盈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在如今酒樓院子里的東北角,有一塊李白書法的真跡“壯觀”碑刻,每個字兩尺見方,寫的灑脫而飄逸,這就是李白當年初到濟寧時,被這酒樓上登高望遠所見的如詩如畫風光所陶醉而揮筆寫下的字跡,它是當年古運河畔這繁華古都牽出詩人真實心情的寫照。 濟寧有著李白太多的心緒了,出太白樓不遠,就是那很有名的浣筆泉了。它位于今濟寧市中區阜橋口的東北隅,原是幾眼很平常的泉水,因就在太白樓不遠處,相傳李白常在此涮筆而千載飄香。明代時這里建有墨華亭,后歷經修繕和增建,如今這里已是樓臺櫛比、綠樹成蔭、竹影搖曳、環境清幽的游覽勝地了。走在浣筆泉邊,只見石欄相護的一泓泉水被輕風拂動著,水面泛著圈圈的漣漪,墨黛色的泉水深不見底。相傳這泉水原本清澈碧透,因李白常在此浣筆,染黑了泉水,遂成為今天所見顏色。如今走近它,似仍能聞到那翰墨飄香的味道。遙想當年詩仙李白在此揮毫濡墨、書寫他那些瑰奇詩篇時當是一種何樣的飄逸神采呢?雖然入世之心熾熱,但終不能為世所用,而出世又于心不甘的矛盾一直困擾了詩人的一生。也許就是在一個個春風沉醉的晚上抑或是秋高氣爽的午后,當在不遠處的酒樓上喝的醉眼朦朧的詩人來到這浣筆泉邊,在紛亂的塵世中也可能只有這一泓柔碧的甘冽才能讓詩人得以片刻的安慰,不然,李白怎么能在濟寧一住就是23年呢。而如今,詩仙已去,但斯樓猶存,斯泉仍在。觸物懷人,人當不如一物一什呢。世事蒼茫,歲月悠悠,但樓、泉仍存,也是幸事。太白樓,浣筆泉,詩人生前,與詩人朝夕相處,詩人逝后,它們仍堅守著詩人的精神家園,任塵事輪回的煙塵迷漫、任朝代更迭的風云際會,穿越千年的歷史時空,一路矯健而行來到今天,這才得以讓后人一代代地來到這里,緬懷詩人生前的一切,與詩人進行心靈的對話。 濟寧是李白的第二故鄉,故鄉情結是漂泊一生的詩人一生揮之不去的心思。李白曾經寫過一首令人耳熟能詳、家入戶曉的小詩:“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底頭思故鄉。”我想,這其中必定有著他難以忘懷的這濟寧城,還有這濟寧城里的太白樓和浣筆泉。悠悠的太白樓近觀太白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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