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須彌山
銀川參觀寧夏博物館,發現固原地區最近幾年有不少考古發現,甚至有追溯到兩漢的遺跡。而在須彌山正好在固原地區的心臟。
須彌山最直觀的大概是大佛堂,對著公路,非常高大,也是游人合影留念的所在。拾級而上,有一位俗世打扮的老者在看護一個輕飄飄的功德箱,卻也不主動招徠游客爇香拜佛。也便知道到此的游客不多,對游客開放的時日尚短。
從大佛堂轉過來,是一道陡峭的山梁,上邊有幾處亭臺。問從身邊經過的導游,說是道家的,沒有什么好看。但還是喘著氣爬了上去。后來發現,這座山上有一個編號27的佛窟,說是北魏所開。佛窟里石壁尚在,石壁上的佛像也依稀可見。
而在山腰的一座亭子里,道士打扮的中年人從腰里抽出一條不很干凈的布或則毛巾,抽了抽長凳,用半是命令的口吻嚷著“坐,坐”。斜眼瞪了瞪,沒有理會,繼續向上爬。在山頂轉過更里邊的山,沿石階下去,便到了圓光寺。
費了一番腳力,卻也有所收獲,因為發現須彌該是幾座不高的山峰參差相連。在建了道觀的山上,以及后來在相國寺后看到的,零散地分布著在幾個山上的100多個洞窟,有些還有漫漶莫辨或則依稀可見的佛像,有些只有盜鑿或者毀鑿后留下清晰、規則刻痕的紅色石壁,好像山肌的鮮血沉痛地滲了出來。
《陋室銘》說,山不在高,有仙則靈。但對于不高的須彌山而言,本應是:山不在高,有佛則靈。卻不甚靈。至少在我看來如此。
雖然所處僻遠,又沒有雄虹氣勢,文革期間,紅衛兵也不曾放過須彌山石窟里的佛像。圓光寺里的老尼特意提醒說,里邊的佛像在文革期間給毀了。果然,寺底層47號窟的一個石龕里,大約是基座的地方架了顯然是新近供奉的佛首和一尊小小的觀音像。石窟四壁的其余佛像,也都被刈鼻剜珠。據那里的文字介紹,這個窟首開于北周時期。幸好二層的兩個石窟,大概多少有些高不可攀,當年幸免于難,每個石龕里都有一尊佛像,兩旁各有一尊石像侍立在側。同為北周時代首開,距今已經1400多年。這多少給人感到些許安慰。
寺里的老尼見有人進來,便敲一下缽,然后轉身繼續給兩位銀川姑娘解簽。其中一個姑娘問啥時候能找到稱心的女婿?老尼說,十月份。然后補充說:我們說的都是老歷。
寺外是依然如霧的蒙蒙細雨。
相國寺里有更大的石像,主壁上像普通佛寺大雄寶殿那樣有三尊佛像,猜想合了三身佛,卻不見文字介紹。一些小的佛像,則因為風吹日曬雨打,已然風化得難辨原狀了。而所謂相國寺,看上去也不過是近些年在山壁上人工搭建了頂棚,將裸露在造化苛責之下的佛像苫住。在那里,碰到從銀川駕車來游的一對夫妻,跟自稱六四分子的男教師有幾句簡短的對話。
大概因為天氣,大概因為季節,游人甚稀,到了離入口稍遠的相國寺,左近沒有一個人。獨自踏著石階,往桃花洞方向去,看看有些路程,便轉身返回,沿著已經干涸的溝底走出來。在圓光寺附近,才看到幾個人,在后建的拱橋上指指點點。
細雨似乎更密了些,霧氣似乎更重了些,不高的山巔也躲躲閃閃的。
回到公路上,回望須彌山,只看到山體上有一些不很清晰的疤痕,和一座山體上突兀的亭臺樓閣。行走其間所見的古來石階,則渾然莫辨。
似乎,只是幾個普普通通、在細雨中顯得濕漉漉的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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