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周富春江拾零：東梓關散記

今年“十一黃金周”，我那也沒去，就去了一趟富陽東梓關。現在交通真是方便，從寧波南站乘大巴到富陽只要二個半小時，從富陽西站往西約二十分鐘車程就到東梓關了。 東梓關，我是每年都要去一二趟的，因為我是東梓關的女婿。 記得第一次作為毛腳女婿去東梓關時，印象最深的是，富春江水質的清澈、富春江鰣魚的鮮美、東梓關碼頭的繁鬧。。。。。。 起初，我每次去都有能吃到鰣魚之類的富春江中的美味；夏天去東梓關時，我總要到清澈的富春江游上一回；每天凌晨5點左右，樓下的過道中就聽到興高采烈的趕船人。 可是，慢慢地，這種境況在遺失，前幾年富春江污染較重，水質每況日下，根本就無法下水游泳了。鰣魚已成了珍稀再珍稀的東西了，不要說吃，看都很少看見了。碼頭也因為公路交通的發展，而成為一種歷史遺址了。 這次回到東梓關，讓人欣慰的是富春江的水質在改善，清澈的江水又回來了，碼頭上有人在釣魚，時而能釣上鰱魚和鯽魚，聽垂釣者說，鰣魚已很少能釣到了。江邊有人在游泳，一些村民在江邊洗衣洗菜。聽老岳父說，政府關掉了上游的一些造紙企業，排污少了，水質自然好了。 東梓關，地處富陽與桐廬交界處、臨富春江的一個古村。聽老人講，這里自古來為方圓十幾里村落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也是歷來兵家必爭的軍事要地。 如今，走進東梓關村，雖然村落一些古建筑已嚴重腐朽，但曾經繁榮的遺風猶存。我每次到東梓關，總喜歡村頭村尾地轉悠，似乎在尋找一種歷史。奇怪的是，這些年我一直沒想起到網上去查尋東梓關的歷史，又沒有與人去了解東梓關的歷史，老婆十五歲就考入軍校離開東梓關，對東梓關歷史幾乎沒有。所以，每次踏進東梓關時，我總獨自一個人面對那些古建筑沉思，似乎在細細地想品償出點什么來。每次去東梓關，岳母總是這樣說：“你到這個破舊的村落來，住這舊房子，不適應吧。”其實我是很喜歡東梓關的。 這次到東樣關，我發現了碼頭上新豎了一塊石碑，正面是“東梓關”三個大字，背面刻的是郁達夫小說《東梓關》的片段。這我才想起去網上摸索東梓關，想起來也是很奇怪的事，為什么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想到去網上或書上去尋找一些有關東梓關的那段歷史呢？思維給我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我從郁達夫的《東梓關》一文中才知道，東梓關原來叫做“東指關”，吳越行軍，到此暫駐，順流直下，東去就是富陽山嘴，是一個天然的關險，行人到此無不東望指關，因而得名。 這個郁達夫筆下的臨江小村，頗有古風逸趣。村內多水塘，有冬瓜塘、疊子塘、茅庵塘、長塘、荷花塘等水塘。其中長塘名符其實，約有120米長。在塘的北面是條村間主道，過去沿道旁有南貨、京貨、藥店、米店、肉鋪、魚攤、水果店、茶店、豆腐店、郵代所等非常鬧蠻。其中最出名的有“安吉祥”雜貨店、“復大昌”南貨店、“春和堂”藥店。“復大昌”制作的麻酥、交切、饅頭、糕點可與湖州“震遠同”媲美。“春和堂”藥店不僅賣藥，還自己養鹿和制藥，自己制造的有：全鹿丸、十全大補、陳皮、各種膏藥等10多種。過去的長塘沒有一點污染，村婦們在此淘米、洗菜，塘水清澈見底，一到月亮夜，賞月的人很多，長塘月夜非常有意境。 東梓關的曾經繁榮，取決于交通便捷。很早時候，這里的水路運輸十分繁忙，江邊有貨運埠頭，也有客運碼頭，客輪曾上溯蘭溪、桐廬，下達富陽、杭州，早在解放前就通航通客輪。東梓關背靠富春江，面依姜家山、陳家山、琵琶山等小山，村子呈長方形，長約1里多路。相距富陽、桐廬縣城各45里，距杭州城與建德（嚴州）縣城各135里，離場口、窄溪兩鎮各15里，巧合的是剛好都位于他們的中心點。東有十里洋漲沙，西有十里桐洲沙，地理位置獨特。 老岳父姓許，是東梓關的大姓。東梓關原有朱、許、徐、王四大姓，朱最早在此落戶，接著是許。東梓關的許家，本來是世代著名的望族，曾出過京官、縣官，也出過不少舉人、秀才、拔貢、貢生，當時有人形容“頂子多的要用米籮來盛”。 郁達夫小說中提到的徐竹園就是許善元，他家與郁家是世交，平時有來往。許善元年輕時也曾有過謀官來救世拯民的念頭，就人到壯年由于用功過度，竟然染上了吐血的宿疾，加上宦途艱險，起落無常，他就斷了這個念頭。于是大夢方醒，意志也消沉了，翻然悔悟，頓時改變方針，就于求醫采藥之余一味看看醫書，試試藥性。他不僅治好了自己的惡病，還醫術大進，名聲大振，“接到許善元，死得也情愿”，此話流傳至今，人人皆知。他醫德高尚，樂善好施，有半施半賣的春和堂，有的病不開藥方，用土丹方醫治，不用病人花錢，深受鄉間鄰里的稱道。后來他的子孫中也有開藥店、習醫的。 一上網，打開歷史，沒想到的事真是許多。我老岳父家門前的冬瓜塘很有歷史，老婆依稀的記憶中，每當夏天的傍晚，村里許多人都聚在塘邊納涼聊天，很是鬧。我每次去東梓關所住房間的隔壁，就是郁達夫當年在東梓關養病時借住的房子 東梓關，確實是富春江邊一個很有開發潛力的古村。現在沿江邊的一些古建筑基本原貌還在，只是缺少保護在嚴重地腐朽著，村民新建的房屋大都在沿公路。我真希望，有一天這個古村被有識之士看中，進行開發，我想那一定是一個很有看頭、很有玩頭的一個旅游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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