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嵋--仰韶大峽谷縱穿(下)
(三)攀越殺人潭 長度:300米 用時2個多小時 過一處開闊河谷,前方峽谷驟然變窄。下午2:00,我們來到一整谷直流的潭水前。此潭前方注水口僅有一米多寬,水流湍急 。這便是等待我們的殺人潭。雖然我們心理早有準備,可看這一潭溪水,兩岸峭壁,半天還是一籌莫展。附近放炮崩山的炸響不時傳來,更讓我們心思重重。附近就有一條通向山頂鐵礦的路,順路也可以走到目的地,我們還是依然選擇了攀越殺人潭。 放下裝備,我們仔細觀察兩側的山體。右側山體幾乎垂直地面,巖石分層破碎,寸草不生;左側山體下部巖石光滑渾整,上部有少許植物覆蓋。聽老鄉說,路在左邊,一戒開始沿潭邊左側攀上山壁探路,攀爬前行不到十米,便無法再行,遂返回,脫去衣褲,只穿內褲,在潭邊的水中探路,游過斷崖,從水中再次向左側巖壁攀爬,爬上山崖3-5米處,終于尋到老鄉說的那條“路”,這是老鄉們在光滑的山崖上,用鋼釬鑿出的“路”,由于鑿路難度很大,鑿也只是鑿出了一些痕跡,如果不仔細探尋的確很難發現。通過這段路,繞過我們能看見深潭,一戒再向半山上爬,一會兒,一戒高喊:“人能上,能繞過去”。我們比較順利地找到了路,可30-40斤的裝備怎么辦? 此時的神韻,早開始向潭的縱深處游,去看如何解決輸送背包的問題。一戒和神韻都是游泳的高手,遇到不知深淺的潭,兩人自然沖在前面。我不會水,不敢貿然下水。我此刻沿右側崖壁前行十幾米,為兩個探路的勇士拍了幾張難得的照片。立于右側山崖,俯瞰潭水,水幽深碧綠,這分明是因水深。我們一路走來,溪流都是在略帶紅色的砂巖的石頭上流過,水很清,看上去,就如紅顏色的水。 溪水從一米多寬的谷口噴涌而出時,順山勢,依慣性,溪水走得是s型路線。它噴涌而出,先是撞向左側山體,受山體阻擋,它又向右猛甩,受右面山體阻擋,又再次向左擺動,如此幾經反復,億萬年的這種走勢,在深潭中形成一道s型的石頭高崗。這道高崗雖也淹在水下,它是潭里最淺的地方。這在幾米高的山崖上看得清請楚楚。我們在潭中攀上山崖的路,我們要運送背包的路,必須沿著這條s型的路線淌水,我們也必須在s型路線和崖壁的接點處攀高送包。這兩個對接點處也各有一個小小的平臺,可供我們我們站立,放置東西,就象一個小小的碼頭。而在s型路線之外的潭水,則形成了圓狀的窩潭,其深不可知。 明白了水中行進的路線,下一個問題是:如何使在山崖上的一戒和我倆實現水陸對接,讓一戒能接到我們提送的裝備?一戒身處崖壁,手無處攀,腳踏不實,身子再探著向下,往上運重包,極易失去重心,掉進深潭。而在下邊的人,半身處在水里,崖壁光滑,也站立不住,無法高舉背包。為解決這個問題,我和神韻抽下了皮帶,解下了鞋帶兒,制成一條4米多的繩索,準備用吊拉的辦法提升背包。 方案確定后,神韻先扛著一戒的裝備過潭,即使神韻走著s型路線,潭水也淹到了他的胸膛。行李還有神韻和我的背包、登山鞋、衣服,為了少跑一趟,我把我和神韻的衣服掛在脖子上,手舉兩雙登山鞋,緊跟神韻身后,那知脖子上掛的衣服都漂在水中,我只得返還。把腰包和所有的衣服裝入我的背包,先把兩雙鞋運送過去,在齊脖的水中淌行,怎么小心地走,都走不穩,我感覺好象是在漂浮。 送鞋后,我返回。準備再扛包過去的時候,聽到了一聲巨響,看見水中濺起一人多高的水花,緊接著在潭中看到滾落而下的兩個人。我的心里一驚,壞了。趕緊跑到潭邊大叫一戒和神韻。 一戒和神韻還正在吊拉裝備,并沒有落水。一會兒,又從谷口沖下一人。原來是鐵礦的三個民工,在山里崩山放炮。他們在漂流而下時,不小心把一塊石頭帶入潭中。他們三個從水中立起的時候,其中一個手里還拿一枚未用的雷管。讓我們虛驚了一場。 顧不上和他們說話,我們一趟,兩趟,三趟,四趟,還有第五趟往返運送我們的裝備,神韻的背包太重,為避免出現意外,提前我們又把背包分成了幾包,也就多跑有一兩趟。在吊拉包的時候,一戒在上面拽著,神韻和我在下面托著,用登山仗頂著,將我們的裝備全部運到潭上。之后,一戒再一件一件,一趟一趟,把它們運送到較為安全的高處,遠處。 接下來,我和神韻就要過那段傳說中的“路”了。這是怎樣的路呀,是我從未見過,更沒有走過的路。光滑的石壁滲流著水,讓石壁更光滑。鑿出的腳窩,手窩實在是太小了,腳的著力點主要靠大拇指,手的觸摸點也只有食指、中指和無名指。手足并用,我們貼在巖壁上爬行,而我們的身下就是深潭溪流。爬到一轉彎處,更為難行,簡直無從下腳。這一米多的一段,需在傾斜光滑的崖壁上用一只腳蹲下身子,用雙手的食指、中指、無名指緊摳一個石窩,身子后仰,側身,用另一只腳去觸探下一個支撐點。此時,你身體的所有重量都需用在指尖上,指尖控制著你的重心,指尖決定著你是否會落水失身。 我過和一戒會合后,把沙灘鞋仍給神韻,神韻小心翼翼過了這段險關。我們三人全部“走”完 這段“路”,僅僅50多米的路,耗時一個多小時。感謝我的沙灘鞋,在我最需要用它的時候,它發揮了最關鍵的作用,它避免了我們在水中一趟趟移送裝備時滑倒;它朝強的防滑鞋底讓我們安全過了這段不是路的“路”。感謝修鑿這段路的人們,他們才是真正的開拓者。魯迅先生說得好: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路,走得多了就成了路。我相信這段路,我們走過之后,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會走。這樣的“路”我們走過,還有什么樣的路,我們不能走呢? 較之我們剛剛過來的險路,再往上走,雖然安全了許多,但幾乎還沒有立足之地,我們在這里還不能打開背包穿衣換鞋。我和神韻光著膀子,只穿內褲,斜挎背包,我的脖子上還加掛一雙登山鞋,就這樣,我們在峽谷左側的峭壁的樹叢中移動。 處在幾十米的崖壁俯瞰峽谷,她驚艷絕美,身處高處,細觀全峽,我才慢慢明白了她。她有一段是在1-2米的峽谷之間,呈近規則的圓,有七八串,串成一串明珠,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每個圓,又似勾魂的眼睛,讓你在崖上不住得的眩暈。相機裝在背包,無法取出,這段最難忘的爬行,這段最雄險的風光,我們誰都沒有能拍下一張照片。經不住美色的誘惑,我不顧危險,還是多看了幾眼。我把她已永遠記在心間。 再向前行100多米,崖壁依然光光禿禿,濕漉漉,向下看,峽谷變為2米多寬的水漕。這水似乎不再是流動的水,冷艷中透露出含情默默的殺機。這時我恍然明白,殺人潭,決不是下邊那潭從峽谷中噴涌而出形成的那潭深水,殺人潭是一個外人根本看不到的潭,它就是這幽深的水漕,它就是那七星連珠近乎完美的圓。殺人潭的來歷也決不是古代曾在這里殺過人,就是這美侖美奐,幽深碧綠的潭水,不知吞噬了多少生命。我突然又厭惡憎恨起這潭美麗的溪水。 不小心,險些掉到崖下,有登山仗、背包的阻力,我沒有滾下山崖,掉入深潭。但這段路的確讓我心有余悸。下到谷底,前方開闊明朗,殺人潭愈顯陰暗冷峻。顧不上穿衣服,我再次回攀一段山崖,給我能看到的殺人潭拍照名身。 我返回時,神韻、一戒正在潭水里裸浴。是該好好洗洗了,洗洗我們我們驚起的一身冷汗,洗洗我們滿身的泥垢。邊洗我們邊回顧總結這段300多米的路途,它用去了我們兩個多小時的時間。 我們的失誤在于:探陌生的路線,必須備好繩索,哪怕沒有用處。我們三人主要是杖著,我們體力好,也有些技能。如果此段我們備有繩索,難度會大大下降,即使大部隊通行,時間也會壓縮在一個小時左右。其二,探有難度的路線,人員應5人最好。雖然我們此行三人協作很好,配合已達到默契程度,假如一人失誤受傷,整個穿越計劃很可能受影響,甚至流產。5人一組是美國海軍陸戰隊的行動編制,它經過反復的實驗,認為是最佳組合。不過,正因為沒有攜帶繩索,我們才有如此難忘的回憶,我們也想徒手,徒步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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