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寺:人生若只如初見

大昭寺給我的印像是人多，里里外外都擠滿了人，而且是藏人居多。我也不曉得這天是藏人的什么節日，這天是農歷八月十五漢人的中秋節，據說藏人是沒有慶祝中秋節的習慣。大昭寺是西藏的第一座佛寺，供著等身像金身，正因這樣有不同地方不同教派的佛教徒從四面八方前來朝拜。 早上的大昭寺人頭涌涌，而當中又以藏民居多。藏廟的規矩，都是從左邊至右的繞，我們也跟著藏民從左邊排隊進去。通過了第一柵門，然后是一個進內殿的小門，小門太窄而人太多，我幾乎是給別人擠進去的。內殿布滿了各路菩薩和己故高僧像，人很多，人挨人的在挪動。 我不是教徒，對藏傳佛教亦所知甚少。知道有寧瑪(紅)派、噶舉(白)派、薩迦(花)派、格魯(黃)派等四大教派，知道佛教在西藏興盛是從唐朝文成公主和親開始。而因來自唐朝的文成公主和來自尼泊爾的赤尊公主的到來，則成就了大昭寺和小昭寺這兩大著名佛寺。因為不是來朝圣，也沒有特定的目的，我就只是這樣不由自主地隨著信徒們在寺內流動，在這角落又轉到那個角落。或者在我自己本身而言，我來這里更多的不是看佛，而是看人。 阿旺是大昭寺的一名小喇嘛，是己到幾天的小星在大昭寺逛了幾次認識的。小星在前一天告訴了阿旺她要在今天再去大昭寺，純樸的阿旺大清早就掂記著此事，到了9點還不見小星過去，還擔心地給她打電話訊問。現代的文明早己滲透到這些經歷千百年的寺廟中去，途中在藏廟中拿著手機猛打的喇嘛是屢見不鮮。在大殿中的一角找到阿旺，一個黑黑瘦瘦的男孩。因為第二天就是中秋節，我們就送了兩個月餅和一些巧克力給他。他十分高興，趕快給我們倒了甜茶。這是我第二天在西藏，第一次喝甜茶，甜茶不是特別甜，喝上去有點像阿華田的感覺，很香濃。阿旺又在他的抽屜里在翻，翻出了幾包佛衣送給我們，說這些只是送給貴賓的，是非賣品。 阿旺來自一個偏遠山區人家，家里有好幾個孩子。問到為什么家里人送他來當喇嘛，他說這是一件榮耀的事情。這大概是吧，遠在千里之外的信徒一路叩長頭來朝對，而他就每天可以生活就菩薩旁。而且也不用耕種事事。談起當喇嘛的生活，他們覺得他們還是挺忙碌的，每天有這么多的信徒來朝拜。對于藏人來說，大昭寺是最為重要的寺廟，而能在大昭寺當喇嘛更是令人羨慕。他們都有師父跟他們講義顯經，而關于密宗的傳授外人就不得而知了。故名思意，密宗就是不作外傳而只對自己的徒弟代代相傳的。另一個小喇嘛桑巴也興致勃勃地加入我們的談話，這個小喇嘛對英語很有興趣，就纏著我們教他幾句英語。他簡單向我們說了幾句，有些他是明白句子的意思，有些是他聽一些外國人說過，但他根本不知道意思的。我聽他說得有趣，就笑說問他是不是想要當外國人的導游了，他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了。這時，有喇嘛來喚他們去上早課，我們就繼續自個兒在寺中逛了。 我們買了燈油給廟里的長明燈，還帶了一大疊的一角紙帀。廟里的菩薩、神明實在太多了，在漢族的寺廟里從來沒有在同一個廟里見到同時供奉這么多的金身。 藏區內有很多寺廟是有門派之分的，即是屬于紅、黃、白、花之中的一派。大昭寺是屬于黃教教派的，即是宗喀巴教派，大昭寺供奉的釋迦牟利12歲等身金像是世界現存的由他自己開光的佛像，所以十分珍貴。而整個藏區信奉的最高級就是這個等身佛，還有世界各地佛教徒捐奉的圣物，可以說整個大昭寺就像是一個佛教寶藏一樣。松贊干布和文成公主像即是而不多形態出現在大昭寺廟中各處，可見他們對藏族影響之深遠。藏傳佛教并不完全禁欲，在密宗中反而有某一階段的修行中是以性來促成的。記得看過色戒，講的就是一個喇嘛經歷了欲的沉淪后再歸佛門，因為這段孽緣成就令他更潛心于佛，可唯說終能修得正果。最后，仍深愛他的妻子也只能凄然讓他離開。在大昭寺內有一室就是供放著各尊神佛正與女子一起的各色形態，不知道她們算不算曾經是他們的妻子，在以男性為尊的社會中，女性便不得不作為犧牲品了。 大昭寺的金頂可算是見“看人”最好的地方了，俯視大昭寺前的廣場，只見各色各樣的人絡亦不絕。正下方正是廟門，幾排叩長頭的人藏民在不知疲倦的起伏朝拜、五體投地。在廣場上拿著小轉輪不斷搖晃的藏民、藍眼睛的外國人、穿著沖鋒衣的中國驢子、廣場側的小販…這里可算是拉薩最熱鬧的地方了，而小昭寺、八角街亦在附近，布達拉宮亦在金頂可用目測的距離內。在拉薩的日子里幾乎天天都與大昭寺廣場擦身而過。 有不少的喇嘛懶洋洋地陽光下聊著天，想想他們平常的生活就是如此，悠閑地過著每一天，不竟感覺有點羨慕他們。在廣州的每一天都是忙忙碌碌，工作、學習、感情，現代生活就是如此，而藏人的生活卻更接近于自然本色。單純的生活、單純的快樂，不知道現代信息的不斷進入，隨著到訪者的接踵而來而藏區生活越來越商業化，對他們是真正的好還是不好。 “知事少時煩惱少，人到無求便無憂” 地球上的生命體變化多樣，生活方式亦是各有各精彩，也不能具體定義哪一種生存方式才是最快樂的。但可以確定的是，思想越復雜的人越難以得到真正的快樂。 出了大昭寺，我們到約定的燒烤館等韓迅。韓迅是一個東北女孩，自己一個人從家里跑出來己有大概半年時間了，她的計劃是要走遍全中國。可能是來藏區己有一段時間了，她己經把皮膚曬得黑黑的，如果穿上藏服，別人一定不會懷疑她是游客。看她的樣子瘦弱，但其實十分強悍。就在我到達拉薩的第一天，就聽見她在布達拉宮跟守門人打架的消息。她發了個短信過來，說的是她在布達拉宮內和管理處的人打架了，擔心會不明不白地給扣留，所以發個短信來通知一聲。原來她一個人在布達拉宮里面逛，看見有一些墻壁給布擋住了，她想掀開來看，但管理處的人阻止她，這樣言語一來一往就吵起來了。論到吵架，守門人那是這個東北大姑娘的對手，很快就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他一時惱羞成怒，就向韓迅吐口水，韓迅一看，這還了點，就起腳向他踹去，守門人當然也不示弱，就這樣打起來了。這樣的女孩確是獨立而堅強，可以想像生活中沒有什么會令她止步的。我也十分喜歡旅行，但不能想像用一年的時間獨自一個人去投入旅行中。與她交談不多，不知道她會不會偶爾在徒中會有停下來想回到自己熟悉的房子、熟悉的人和事當中去呢?有人說來西藏的旅行者都是有點病態的，雖不敢認同，但這里的風光和人文、這里的空氣和緩慢的生活節奏確實令人想停下來，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在這里所有的美麗時光可以流逝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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