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游記-穿越春夏秋冬的歷程
題記:這是一次奇妙的旅行。父母、妻及我,受李叔、輝哥一家邀請,5天內,驅車在云南的軀體上劃出一道弧線,而這弧線竟能一口氣串起春夏秋冬四季。很難簡單概括其間的盛景,只能在快感的最大堆積處,撞擊出兩三點文字,以碎屑的形式成為激情燃燒的證據。
春篇
昆明的陽光
剛到昆明,那陽光便仿佛是等候良久的戀人,撲過來,送上一個溫柔的香吻。
昆明的陽光似乎不是一種天文現象,而是畫在這城市上的顏色。“施朱則太赤,施粉則太白”,誰不愛這樣一位隨時是笑吟吟的女孩呢?北方的日頭也不少,但虛偽得很,沒有多少溫度;陰郁的南國若是放了晴,總有些余怒未消的模樣,照在身上,刺刺的生疼。均不如在昆明,陽光包裹了你,極柔順的,象母親給孩子的一調羹甜水,先試了試溫度,才小小心心地喂到你的嘴里。
車堵得厲害,但我卻沒了平時的急躁,由著他。這樣的日頭太濃郁,連時間都象跳進了泳池,伸個胳膊腿都是緩緩的,骨頭酥軟了三分,誰又耐煩去趕趟兒地走!
一個拐彎,一片陽光正落在我的臉上,恍恍然“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拿手去抓,留得一手的柔和的黃,如她衣袂的絹帶。
開了音響,居然會覺得多余,才想起這陽光已是最好的背景音樂,心里總是被什么東西奇妙的挑逗著,癢癢的,最后索性任著日頭把我裹緊了,虛著眼,若時間停止。
有了這陽光,說是春城,真名不虛傳。莊子筆下的“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是短視者的悲哀,反過來,昆明人不知有寒暑,卻真是他們的幸運。
昆明的陽光不僅有這陰柔嫵媚的形象,更多的,是生命和繁榮的象征。我們去大觀樓,見那長聯里的“東驤神駿”,說的便是一匹留在城東,固化成山的金馬,這金馬,正是昆明陽光的代言形象。再去領略昆明城中著名的“金馬碧雞坊”,體味人們對這生靈始祖的崇拜與紀念。當年魏晉大辭賦家左思寫下“金馬騁光而絕景,碧雞倏忽而曜儀”的千古名句后,金馬碧雞也隨之成為整個中華民族的文化瑰寶。
再次把自己浸在這漫天陽光下,仿佛感覺得到她的母性的微笑。這陽光,不就是昆明的神,昆明的母親么?
在途中
凌晨時分,自昆明出發,一路南下,取道保山直至芒市。
繁星如雨,黑暗中道路被車燈撩開面紗,云南對于我如同神秘的女人,離開昆明這張陽光笑臉,順著脖頸向神秘深處探尋。
云南的高速公路貼山而建,如捆綁巨龍的鋼索,剽悍而性感,與柔弱如巾的江浙道路大不相同。日頭漸漸升起,那些被鎖鏈制服的山體,便顯現出憤怒的臉色,聳動著斷崖與峭壁,逼得道路連連急彎。掌車的胡師技藝極高,車速不減,于是絕妙景致撲面而來,瞬間又奪路而走。忽一個彎,側見懸泉飛落百余丈,尚在半空,竟已化為萬千白沫,銷隕于無盡蒼翠中;又一急彎,景觀大變,兩面巨大的山體竟然捧出一行墨綠的河流,輕緩柔媚,山水交融一色,我疑心這水是山的一行清淚。
車過怒江,再過瀾滄江,水勢兇悍,兩岸多石灘,間或有成片的樹林,艷紅如火,父親告之,那就是木棉。
我感嘆這道路的妖嬈,而其后數日,竟又見識了云南山路的百變,或在玉龍雪山的迷茫冰霧中滑動,或在滇緬老路的險要隘口處爬行,不一而足。
夏篇:
佛城靈眼
行至芒市,天色將晚,安頓下來,這里是德宏州的州府,也是主人的駐地。
次日一大早,李叔領了我們四下里游蕩。芒市街頭滿是奇特的樹,最多的是油棕,軀體上密布巨大鱗片,邊緣多倒刺,枝葉如冠,整一個掛盔帶甲的剽悍武士。酒瓶棕卻要嫵媚得多,頗似傣家女人的裙擺,葉態婆娑,婀娜多姿。
芒市不大,卻因佛而靈。抬腳幾步便有菩提寺,再幾步又是觀音寺,佛教本有大乘小乘的流派之分,此地卻兼容并包。
芒市佛緣中更有神來之筆,這便是樹包塔。
李叔說去看樹包塔,卻領我們走進一所小學校,我正納悶,迎面卻撲來奇異的景觀:
關鍵字: 德宏州 瀾滄江 玉龍雪山 金馬碧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