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美而樂不思歸
曾記得江蘇無錫開會結束后,隨著游人我投進了太湖壯美而秀麗的懷抱。 在朋友熱情的引導下,我步入了犢山。在滿目蒼翠,綠草如茵的犢山公園,聞著醉人的桂花馨香,我融入了送爽的秋風里。沿著小徑,我們拾階而上,不久就到了鹿頂山。據傳說這仙鹿原本是南極仙翁的坐騎,由于它違反了天條,而被仙翁一巴掌打下凡間,這仙鹿在降臨凡間時看中了太湖最美的一角----黿頭渚,化成一座美麗的山峰,這就是鹿頂山。仙鹿已去,只有三只雕塑的仙鹿在山頂的亭下徘徊。著名書畫家劉海粟題寫一匾,勁筆行書:”鹿頂迎暉”。登上四樓的亭子,舉目四望,仰臥的太湖盡收眼底。煙波浩渺,水天相接,一片茫茫。只見帆船點點,沙鷗翔集,大有“登斯樓也,寵辱皆忘”之感。遠山如抹,無錫城像散落的珍珠鑲在湖邊,湖內碧波中蕩漾的島嶼像游魚戲水,七十二險峰也變得異常的溫柔。它們都像我一樣陶醉在太湖里。 下憩花亭,過廣福寺,在盡情觀賞著奇山異水中,我們不知不覺來到了澄瀾堂下的震澤神黿旁。龍頭龜身的黿,傳說是天上太上老君八卦爐中的火龍,因孫大圣大鬧天宮,一腳踩翻了煉丹爐,火龍掉進了太湖,水熄了它身上的火,成了蜷縮的龜體,只有頭還昂首不屈。可是它再也回不了天庭,只能與碧水為伴了。歲月滄桑,神龜已不知去向,而現存的是上海青銅文化復興公司于1985年獻給首屆太湖之春藝術節的禮品,由名雕塑家徐寶慶主持創作,上鐫朱復戡"震澤神黿"篆刻。我們到時,只見許多游客在拋錢幣祈福,看來神龜的靈氣尤在。 時近中午,我們乘上了輪船開往湖中被稱為“仙島”的三山島。船上游客眾多,金發藍眼的外賓最引人注目。也許是西方的習俗不同,有個叫“雪妮”的小女孩,喜歡抱著中國的小孩親吻嬉玩。 一下船,抬花轎的鑼鼓,在“太湖仙島”的石牌坊下顯得異常熱鬧。過了“會仙橋”,我們信步來到了觀湖品食的小攤前,一碗豆腐腦,一籠無錫小籠包,雖甜猶香,讓人百吃不厭。最迷人的要數大覺灣的佛教石窟藝術了。在太湖之濱,老子的塑像仙風道骨,笑態可掬;長40多米的陳陀側臥,一睡五百年;八仙洞內,眾仙隱居,神態各異,大有敦煌莫高窟藝術的鬼斧神工之妙。更有趣的是有座石門空著,讓人過把佛癮,兩邊對聯是:“何方大圣,哪路神仙”。人坐其中,合掌閉目,仿佛得道成仙。大覺灣是佛的藝術,也是藝術的佛。置身其中,好像到了西方樂園。心靈一時得到了凈化,大有飄然欲仙之感。 “舟遙遙以輕飏,風飄飄而吹衣”。漫步湖邊,湖光山色,一望無際,微風鼓浪,湖水輕吻著岸礁,心胸豁然開闊,那寧靜似乎讓人忘卻了塵世的煩惱。在風拂岸柳中我猛然看到了北岸矗立的石門上橫書“歸去來兮”四個蒼勁的大字,此時使人聯想起東晉隱士陶淵明來。迷途知返的陶令,看不慣官場的腐敗,毅然辭官歸隱。他在《歸去來兮辭》中寫道:“歸去來兮,請息交以絕游。世與我而相違,復駕言兮焉求?悅親戚之情話,樂琴書以消憂。”他想恍隔塵世,輕車出游,聽親朋真話,彈琴自娛,過世外桃源的隱居生活。他的追求固然美好,但人是脫不了塵世的。還是蘇軾更有見地,忘情于山水,暫拋煩惱,蘇軾在《赤壁賦》中“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蘇老夫子真會享受生活。 在習習的秋風中,我們一行人,緩步上了摩云亭。過了亭,往右拐就到了長90米的“天街”。宋詞上有“天街小雨細如酥”的詩句,當天沒有雨,自然體會不到這詞的意境,但兩旁店鋪林立,仿佛使人進入了一個琳瑯滿目的藝術品世界中。無錫泥人、書畫、折扇……比比皆是。最讓人陶醉的要數團扇的即興作畫了。一位四十開外的人,肯定是個丹青高手,信筆涂來,扇面上的花鳥魚蟲,梅蘭竹菊,仕女山水,活靈活現。每把10-15元,大多的給你寫上“太湖仙島游覽記念”等字。生意很好。出了天街,往上就到了仙島的最高處—靈霄殿了。殿外煙熏火燎,香火鼎盛,殿中高80米的玉皇,慈祥的俯視著蕓蕓眾生。但最為珍貴的是靈霄殿中的藝術品,尤以摹描在墻壁上的,被譽為“東方藝術之冠”山西芮城《永樂宮壁畫》最為彌足珍貴。那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充盈著藝術的張力,似乎要破壁而出,令人顧瞻忘返。 潺潺的流水聲,又把我們吸引到了瑤池。山石上飛瀉的瀑布,如銀簾倒掛,滾珠瀉玉,瀑下一泓碧水,清波蕩漾。池中蓮花出水,不是瑤池勝似瑤池。水是自來水,卻頗有巧奪天工之妙。 循堤而行,我們來到了“永結同心”的鴛鴦亭,亭前掛滿了對對情侶的同心鎖。亭后是月老祠,祠壁上的月老,拿著“姻緣薄”在點著鴛鴦譜。慧眼獨具的月老有時也老眼昏花,老牽錯紅繩,不知世上有多少有情人不能成為眷屬。但祠上對聯很好:“百年恩愛兩心同結,千里姻緣一線相牽”“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屬,是前生事莫錯過婚姻”。祠前的湖上有七帆船,還有釣魚翁,坐在祠邊的沙灘上欣賞,別有情趣。 太湖中與仙島相鄰的還有兩個小島,東為無名島(我不知其名)西為猴島。合稱為三山島。 無名島系軍事禁地,我們無法進去,而猴島是頑猴的聚居地,聽朋友說,猴子眾多,有時會攔路搶劫食物。也許我去的不是時候,沒見到打家劫舍的猴子,卻見到在“水簾洞”前耍猴戲的猴子在藝人的棍棒下表演著節目。表演雖精彩,但猴子很可憐。猴是靈長類動物,我想終有一天,它們會反抗的。 當我們踏上歸途時,已是暮色蒼茫了。從歸舟上回望三山島,在晚霞的照映下,像只匍匐在湖中的大龜。還是會仙橋上的詩句寫得好:“果真是仙非仙境,卻道人間天上路”。晚霞歸舟,碧浪翻滾,萬頃太湖,一覽無余。郭沫若的詩則更美:“信步上黿頭,黿丘水面浮。回圍橫黛浪,萬頃泛金堰。范蠡韻猶在,女夷風正遒。光明無上處,帆影見歸舟。”難怪戰國時功成名就的范蠡不愿回到越國故園,偕侶隱居太湖。大有樂不思歸之意。 祖輩久居在很少能見到江河湖泊的我,做了一回太湖人,也樂不思歸了。也曾經多次夢回美麗的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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