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情郎木寺
(郎木寺廟內的神物)
(郎木寺全貌)
雖然郎木寺的風景在記憶中已時隔兩個月多,但每次想起高原上那色彩斑斕的廟宇和清晨縈繞在寺廟頂端的濃濃白霧還是忍不住饒有興趣地回憶那夢幻般的幽然幾日。
到達郎木寺的時候,天空正結束了一場風雪,僅僅趕了幾個小時的路卻讓人感覺從春天走到了冬天。天空在綿延的山脈和寬闊的草原上極盡所能地使性子發脾氣,一會兒晴空萬里,一會兒黑云壓境,一會兒狂風大作,折騰了幾個小時后更是徹底地下起了大雪。我和同伴們坐在租來的車子里一面忍著高原反應的頭痛心悸;一面還得感受惡劣天氣帶來的氣溫變化。車子的司機是個回民小伙兒,一路上在車子里放著高原音樂,高亢的上旋音和低沉的喇嘛號子在歌曲中相得益彰,盡管已經游覽過拉卜楞寺,但對馬上即將到來的郎木寺仍舊非常期待。
郎木在藏文中的意思是‘吉祥的仙女’,由某位名字長到根本記不住的大師建于公元1748年,當然在中國十年動亂中最古老的廟宇建筑無一幸免地毀于一旦,現在我們能看到的都是在1980年后重建的部分。郎木寺很大,前后左右加起來參觀一天的時間是完全需要的,它橫跨四川和甘肅兩省,我們第一天下午游覽了甘肅部分的郎木寺,第二天游覽了四川部分的郎木寺。當然如果忽略不計高原反應帶來的不適并且腳程也足夠快的話,那么不用一天也是能夠走馬觀花全部看完的。郎木寺小鎮被群山環繞,形狀如同是高原上的盆地,雖然海拔高但地形和氣候屬于盆地屬性,藏民生活居住在盆的底部,而廟宇則依底部而起的山群而建,所以參觀郎木寺廟群實際是一個兼顧爬山的過程。旅行的組成就是這樣,一半是主觀愿望,一半是客觀環境,到了甘肅和四川,后者往往更加主宰你的行程安排。
從拉卜楞寺趕到郎木寺的當天下午我們找了間相對便宜的驢友客棧-郎木寺賓館,40元/床。破舊的賓館相極了電影《瘋狂的石頭》主人公為抓盜賊而住的招待所,我仍能隱約看到房間墻圍上用草綠色油漆圍成的墻裙線,房間里四面透風,床鋪躺上去吱吱呀呀地發出陣陣刺耳響聲,所謂能洗澡是指在燒水的鍋爐房一角用木板子搭出一個隔間,根本不用偷就能窺到,但一身風塵的我們已經顧不上會不會被人窺,草草地用能放出一會滾燙一會冰涼水的皮管子洗了個澡便鉆進睡袋沉沉睡去。
郎木寺小鎮的空氣中彌漫著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超脫氣氛,藏民,喇嘛,流浪狗,不掛鞍的馬和稀少的游客組成了這里所有的人文細節。至于遠處的山,眼前的小河,低矮的藏族民房還有忽遠忽近的喇嘛號角聲都如藍天白云般和諧地在一起相處。小鎮絕對不能用干凈或清潔來形容,滿街的細碎雜物與河床旁積年累月的生活垃圾讓你意識到這里的旅游環境已經開始趨于惡劣,一些原始生物鏈條正在被不斷涌來的游客碾碎。當地藏民有自己的活動方式和范圍,通常普通藏民和游客之間并不存在很多交集,而那些所謂的游客似乎對當地藏民的真實生活和生活方式也不太感興趣。無非是走過路過再錯過,拍拍景,看看廟,逗逗狗,連藏民的手都不曾握過,更是連一個長頭也不曾磕過。如果你以這種心態走進郎木寺,那真是糟蹋了這山這樹和這廟,郎木寺的美是需要慢慢體會的,它不會壯闊如江河湖海般瞬間闖入你的胸懷,也不會如高樓大廈般一直占領你的心海,它是那種靜靜的,軟軟的,不張揚的,懶洋洋的,無精打采的美麗,需要你同樣以不期待巨大收獲的平和心態去探尋和發現。我前后停留在郎木寺一共兩天的時間,不能算長,但這兩天的時間卻像極了一句詩詞中的描繪‘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處’。各中滋味,因人而不同。
到達郎木寺之前幾天已經按常規路線看過了甘南的拉不愣寺,所以從廟宇的分布和形式上并沒有引起我類似剛剛見到藏廟時的驚訝與驚艷,相反多了些從容與恬淡,因為我知道,如此的歲月與景致,人生難得幾回,所謂時間地點人物都要碰對,既然來了,就要珍惜路過的每一段風景。郎木寺鎮子不大,三兩條街組成,雖然是柏油路但路面沉浮了滿天的飛沙,商店飯館也不是很多,不是瀕臨倒閉的狀況就是破破舊舊的像要馬上倒掉,我們按照來之前做的功略找到了據說算的上郎木寺鎮子一等一的飯店--達老飯店吃飯,如果按照甘南的標準算這頓飯確實還不錯,不錯在于還能稱為講衛生,不錯在于還能稱為懂禮貌。飯菜量不大,口味過于特別,感覺每上一道菜都混著羊膻味,每喝一杯茶都浮著一層牛油,可能是高原的因素,飯菜做的生熟摻拌。達老的裝修風格異常特別,店面本身就不顯眼,在不長的一條街上如果不特別注意一定會錯過,而且飯店還在某個房子的二樓,要爬長長一段樓梯后再轉個彎才到。進門后發現別有洞天,里面三四十個平方,長長的空間感覺,滿屋子里飄著藏族的彩色旗子,門口一側還放了一個等比例縮小的布達拉宮微縮圖,布景很是壯觀。我們左看右看,嘻嘻哈哈地在達老飯店里用了午餐,喝湯吃菜聽藏曲。在那樣一個物資匱乏的地區用了這么一頓午飯,感覺自己有點慚愧。下樓看看滿街行的藏民,還有一路長頭磕過的信徒,我們的小情小調乍現不和諧因素啊?
郎木寺的廟不能算大廟,三兩一堆的如同其他所有我一路看過來的藏廟那樣,這個山頭一座,那個山頭一座,中間隔著偶爾是土丘偶爾是山坡偶爾是喇嘛的民間住所。我一路拜過來有些疲倦,高原反應的頭昏目眩加上頭重腳輕,讓看似并不崎嶇的上山之路顯得艱難異常。
仙女峽谷是郎木寺近幾年比較出名的景色之一,從四川界內的郎木寺廟群進入,先走上坡路參觀廟宇,到最高處看過郎木寺高山美景后往西南方向的小峽谷走去,穿過一片平灘后就算正式進入了仙女峽谷。仙女峽谷是郎木寺的創始喇嘛開始準備建造寺廟的起點,透過兩片薄薄如刀片一般的山峰可以看到像畫一樣的藍天,順著峽谷一直走,在滿天的彩旗飄揚處是一個低洼的山洞,人要半跪在地上才能爬進去。洞里漆黑一片,唯一的采光是幾個擺放在鼓起來的石頭上的酥油燈發出的熒熒火光和洞口下透出的自然陽光,洞里面濕漉漉地,一部分水在地表流動,一部分水在洞壁流動。借著燭光看到洞的拐角深處有一個形狀類似嘛尼堆的小型氈臺,上面放了一些酥油燈,還有一種我也不知道表示什么的圖騰,藏民進洞后都會匍匐在地,頂禮膜拜。洞的四周零星的還掛了一些哈達,破破舊舊地隨著洞內的微風規律地擺動。 因為洞不大,在里面轉了兩個圈出來也才幾分鐘的時間,所以我們沒一會就魚貫而出了。離開山洞,我們順著石灘在山谷里穿行。仙女峽谷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不同,與別的峽谷一樣兩邊是山峰,中間是細長的石灘路,唯一不一樣的是天空,湛藍湛藍地,好像一匹藍色的布鋪陳在天空,那天云彩不多,滿眼的藍色沖擊著視線。大約走了三十多分鐘穿過了石灘看到的是一片群山圍繞的空曠草地,因為季節的關系,草還沒綠,只有一馱一馱的枯黃加暗綠顏色的草根鋪滿整個平地,看起來有點荒涼。那天的風特別大,因為是高原山谷的原因,竟然還有些刺骨的感覺,直直地站在平原仰望群山和天空,褲管被大風吹的呼呼作響,頭發亂七八糟地漂浮在腦袋上方。我們扔下隨身行李,找了一塊坡度平緩的半山腰爬了上去,躺在草面上休息。狂風吹過,我的相機封套被吹的順著山坡亂跑,我趕忙起身去追,剛剛站起來竟然看到遠遠的荒草處走來一個獨行的喇嘛,在蒼涼的顏色中那一抹艷紅分外顯眼,也正是那一刻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種非常想哭的感覺。
峽谷的盡頭據說是一片冰川,但偶遇了幾批從傳說中的冰川回來的驢友,他們都說沒什么可看的,前面死路一條,所以我們也沒有再往前走,于是原路返回,一來一去外加稍作的停留差不多兩三個小時的時間,等晚霞開始出現,我們已經進入小鎮準備吃飯。
天葬是郎木寺之行的重要看點,那古老的民族傳說,血腥的執行場面和網絡上關于天葬的種種討論猜想都讓本來好奇心強烈的我充滿了想象,于是到達郎木寺的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同伴們就拖著已經非常疲憊的身體爬坡往西北天葬臺方向進發,希望能有好運氣看到天葬的執行過程。天葬是藏族地區的一種特有入葬方式,甘南一路我不停地與包車司機;當地居民;以及所有看起來能知道情況的藏民打聽,想得到形成天葬習俗的第一手資料。正如所料,民間說法眾多,神話色彩濃重,挑了我認為最可能接近事實的跟大家分享一下:天葬是藏族人死亡后尸體處理的一種方式,除了天葬也可以選擇土葬或水葬。不同的在于選擇之前,根據民俗死者的家屬要幫助死者找到當地最有聲望的族長進行占卜,看哪一種方式最適合死者,所謂最適合也就是用哪種方式對死者來說能最快通往天堂樂土-藏民心中的香格里拉。占卜會根據死者的生存八字,死亡時間,活著時候的職業等相關死者信息進行古老的配比,按照一定的命數選擇適合的方式。當然至于什么樣的配比適合天葬我就不得而知了,這要問老法師了。如果一旦有威望的族長或大喇嘛認為死者適合天葬,則死者會在占卜出的吉日由喇嘛們護送到天葬臺,然后由專門執行天葬的行葬人員進行天葬。執行天葬簡單說分為三個步驟:斧頭肢解尸體;點桑煙呼喚禿鷹食尸;清場。三個步驟完成需要的時間并不長,據看天葬臺的藏族小弟透露,一個上午可以天葬三至四具尸體。
我們一行人等早早地守候在天葬臺附近,以前天葬臺并不是什么旅游景點,只是藏民生老病死整個過程中的最后一個生活場所,但隨著傳說的流轉渲染,越來越多的人,尤其是游人懷著各種心理的好奇涌上了天葬臺圍觀天葬的過程,多少有些不敬。所以近些年來天葬臺遠遠的修建起了護欄,長長的鐵絲網把好奇的眼睛擋在了天葬臺外,我們站在網外,只能大概看個過程,由于天葬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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