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游“華清池”有感

(溫泉遺跡) (華清池里貴妃出浴塑像)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游“華清池”有感 來到西安不能不游華清池，據說，這古長安城外的溫泉并非只華清池一處，但唯有臨潼的華清池風光依舊。雖然，如今它不過是個公園式的景區。但那如梭的游人并不是為著要去洗溫泉澡，而是慕著楊玉環的大名憑吊懷古去的。這里不僅僅有讓人千古傳唱，褒貶各異的楊貴妃展現其嫵媚動人的姿態的溫泉遺跡，而且在近代，這里還發生了震驚中外的“西安事變”，遺留下來的“兵諫亭”、“五花廳”等遺跡。游歷其中讓人浮想聯翩。 華清池離西按市區不遠，位于西安東二十多公里的驪山腳下，最早可以追溯到西周時期，便是皇家園林與湯池。在這里發生的傳奇故事不少，“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就是其中一個，但讓中國人記得驪山、記得華清池的其實是另一個王朝的另一件事，那就是唐朝的風流天子唐玄宗李隆基與他的妃子楊玉環的在華清池的故事。首先讓人們津津樂道的是兩個人的不倫之戀，因為那楊玉環本是唐玄宗第十八子壽王李瑁的妻子，因為被公公李隆基看上便被橫刀奪愛納為貴妃，并且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夜雨時”的愛得死去活來，我記得小時侯曾看過京劇《長生殿》，貴妃與唐皇在七月七日這個中國的情人節上，面對牛郎織女星雙雙許下“在天愿做比翼鳥、在地愿為蓮理枝”的心愿。那委婉動聽的唱腔、纏綿深情的場景讓我至今難忘，而這出戲也成為了京劇里的經典曲目;其次則是楊貴妃好食荔枝，唐玄宗通過驛站換馬不換人的用快馬從嶺南轉運，以致差官常常于路途累死，而終能“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讓身在驪山的楊玉環吃上新鮮荔枝的事兒，這讓千古詩人批判不少，白居易就是其中一個。不過，如今就這個事情還真培育出一個荔枝的品種“妃子笑”;當然，最有名的還是華清池貴妃出浴的故事，一個暮年老者，一個青春少婦，一起在華清池的“貴妃池”洗鴛鴦浴，便讓人生出無限的想象;何況那楊玉環體態豐腴，肌膚白嫩，只一個“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暖洗凝脂”，便讓男人們艷羨了一千多年。此后一千多年的男權社會，包括道德家們，都少有人論及這一對公公兒媳的不倫，反倒是對楊玉環的乘巧與不幸，李隆基作為帝王難得有的癡情與專一表達出的同情與認可，讓人對華清池更產生了謎一樣的想象與神往。 白居易在《長恨歌》中寫道： ……… 漢皇重色思傾國，御宇多年求不得。 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 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 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 云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 自古就沒有人懷疑過楊貴妃的美貌，她的舞姿。李白就曾在醉眼朦朧中為她的霓裳羽衣舞寫過“云想衣裳花想容…….”的詩句，我想更沒有人能抗拒她出浴時嫵媚動人的曼妙姿容，以至于使她成為許多文人騷客爭相傳唱的對象。而沒有人還會記起她的種種不是。 只是華清池這座帝王的別墅行宮與漢唐的長安城一樣，逃不脫因改朝換代而遭受毀滅的命運。尤其是在安史之亂后，大唐王朝已經衰敗，楊貴妃與唐皇的理想愛情并沒有能實現，而且那一對情侶沐浴的場所也被黃土堙沒。直到上世紀八十年代之后，人們才終于找到了流傳千年的“貴妃池”-----那讓唐皇意亂情迷的“海棠湯”， 用花崗巖砌成的，象一朵盛開的海棠，靜靜地躺在那里，仿佛在向游人訴說它曾經有過的奢華。經過千百年的歲月，泉水已經枯竭，讓以而今的視覺來看，算不得豪華，因為那巖石并不如今天大都市遍地開花用大理石鋪就的洗浴中心的地板光滑細膩。但我想當時那巖石的臺階上一定曾經用絲織的地毯鋪就，否則楊玉環那溫潤細膩的肌膚何以忍受那粗糙的巖石?那地面上一定還有更豪華的建筑，建筑里還有更豪華的設施，我們在觀看復原的遺址上可以想象得到，當時溫泉里奢華的場景：供應珍饈美味的御膳坊“尚食湯”，奴仆穿梭于此;設計巧妙的廳房內那些遺留下來圓形小石坑至今都沒有能真正破解它作用;當然，還包括銅爐取暖紅袖添香，否則春寒料峭的季節出浴后的楊玉環如何向李隆基展示她美妙的玉體?而至于溫泉水，那是從驪山腳下涌出的、溫度有四十多度的含有硫磺的溫泉水，正是那里的泉水造就了貴妃如凝脂般美麗的肌膚。你想那珠簾后，四十多度的泉水升騰形成一層層霧氣圍繞著剛剛出浴的貴妃，“猶抱琵琶半遮面”貴妃那嬌羞可人，柔弱無力的樣子我想沒有人可以抗拒。即使是白居易，在《長恨歌》里對她和唐皇多有譏諷之意，但他還是不得不用一句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云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贊嘆了她如出水芙蓉般的美麗。自古就沒有一首詩詞能象《長恨歌》那樣形象生動的描繪了大唐盛世時李氏王朝宮闈的奢華生活，所以連一代偉人毛澤東也在此留下了手書體的《長恨歌》在華清池景區的壁上。我想主席當時在游歷華清池時的感慨也許并不少。 人說“紅顏禍水”、“紅顏薄命”，其實對于楊貴妃不幸的歸宿我還是心存同情的。試想，一個諾大的王國，哪里會有一個弱女子論江山社稷的地方，如果她能這樣的話，也許就是第二個媚娘，中國的歷史上頂多多一個“男人婆”，而不是一個“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玉環。這又能有什么意義，難道歷史的車輪會因為她而停滯嗎?大唐王朝的衰落會因為她而緩慢嗎?沒有她的出現，也許會有其他的張玉環、黃玉環出現。唐皇一樣會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大唐王朝一樣會滅亡。所以，把一切的罪過推卸到一個不過問朝事，只想過過 “在天愿做比翼鳥、在地愿為蓮理枝”幻想愛情生活的弱女子身上，這些所謂的歷史家、政治家、道德家…….，是否有些避重就輕? 楊貴妃是不幸的，但是她又是“幸運”的，和所有宮闈中的女子相比。她起碼在有生之年獨享了一個擁有三宮六院的封建帝王的寵愛，而在她魂歸異鄉后，癡情唐皇自己雖然已經淪為階下囚，但仍對她的愛至死不渝。只這一點，就足以讓多少一簾幽夢里的女孩感慨萬千! 天下的溫泉盡有，楊玉環卻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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