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紀行
上個世紀20年代,作家孫伏園與魯迅先生一行到西安講學,根據沿途風土人情的所見所聞寫了篇《長安路上》的散文。“作者以娓娓的敘述,精細的記事,簡明的寫景,并融入剴切的議論,透辟的見解,深切的感受,把沿途見聞逐一寫明,真切自然,讓讀者產生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文章寫的是古城西安80年前的事,雖然那時尚未發現震驚中外的秦始皇兵馬俑,讀后足以令人心馳神往。
陜西地處祖國北方黃河流域內陸的中原地帶,歷史上是中華民族的發祥地,又曾經是中國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有西周、秦、漢、隋、唐14個王朝在此建都,歷時1400多年。古城西安更是唐朝289年的古都長安,歷史沉積十分豐富。
仲夏之際西安之行,時南方暴雨滹沱,有些地方雨水侵襲成災;這里卻是驕陽似火,氣溫高過40攝氏度,人也曬得黝黑。車過陜西、河南、山西三省交界的潼關進入關中,從車窗向兩邊憑眺,綠色“平原莾千里”(清·譚嗣同《出潼關渡河》詩),黃土地長出綠油油的莊稼一望無際;熱辣辣的太陽下,散發出黃土的陣陣芳香,使人感同身受到北方的夏日氣息。
途中,一位在廣州工作的陜西朋友發來信息說:“還望你替我多聞聞家鄉帶著泥土味的空氣,體驗北方的艷陽。”我的這位朋友在廣州工作已有幾年,仍眷戀著家鄉的熱土,故鄉之情溢于言表。其實,我真正感受到的又何止泥香與驕陽呢?陜西在中國歷史上有著特殊的地位。可是“累代的兵亂把陜西人弄得和順了”,孫伏園筆下的“陜西人多是安靜,沉默,和順的”,“沉靜而又委婉”。我認為還應該加上純樸、爽朗、熱情、奔放這一點。
在華山的北峰,我們巧遇當地一位年青的漂亮的女導游,她熱情奔放地向我們介紹了陜北的歷史、人文和風土人情。一行人在山上像“華山論劍”地攀談起來。她幽默風趣地說,你們南方人“一切向前(錢)看”,很有經濟頭腦;我們陜北人“一切向后(地下)看”,這里遍地是寶,隨便向地下一掘(挖),都可以找到價值連城的寶藏或歷史文物。“你看,秦始皇皇陵和兵馬俑就足以證明。”
從華山下來,帶著旅程的倦意在傍晚時分到達西安古城。城內筆直的馬路和寬闊的大街凸現唐朝遺風,“向晚意不適,驅車登古原,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唐·李商隱《樂游原》)夜幕降臨,熱鬧繁華的古城更是“鳳吐流蘇帶晚霞”(唐·盧照鄰《長安古意》),呈現出萬種風情。又使人想起唐朝詩人杜牧《過華清宮》詩:“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第二天冒著烈日參觀了臨潼的秦始皇兵馬俑、驪山的秦始皇皇陵,隨后又參觀了華清池、唐代大雁塔和明代的古城樓、鐘鼓樓等。時間雖短,但感慨良多。
秦始皇兵馬俑深埋地下兩千多年,上個世紀70年代在臨潼被幾位老農抗旱挖井時發現,經過國家考古隊多年挖掘,從此聞名于世。這一重大發現,吸引著來自全國乃至全世界川流不息的游客。給當地帶來了豐厚的旅游經濟收入。講到底,是豐富的歷史文化底蘊滋潤了陜北人,在堪稱世界一絕的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里,年青漂亮的陜北姑娘都會操一口流利的英語或日語,并向各種膚色的外國游客介紹兵馬俑的發現和發掘情況;用兵馬俑作模型制作的紀念品大受游客青睞;發現兵馬俑的老農在簽名售書,倍受游客敬重……
當地有一句口頭語:“致富不忘秦始皇,幸福不忘楊志發(發現兵馬俑的老農之一)”。依筆者之見,后一句尚可以說得過去,幾位發現者不啻為功臣;前一句卻有點牽強,因為造就這些歷史瑰寶和奇跡的應該是勞動人民,是他們的祖輩造福了子孫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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